时光飞逝,转眼之间我步入医林已近40年了,没想到会成为一名中医科普工作者,无论是业余的,还是专业的,都不曾奢想过。
最初走上科普的道路,说起来,还要算年经历反中医思潮的沉渣泛起,像是偶然,也是必然。回看往事,值得感谢的人和事很多,应该汇报的体会也不少。
一、经历反中医思潮,为捍卫中医成了科普宣传员
我清楚地记得,年5月12日是星期五,下午6点钟左右,李恩教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,长达20分钟。
他告诉我,当年的《医学与哲学》杂志上刊登了一篇《告别中医中药》的文章,是中南大学科学技术与社会发展研究所张功耀教授写的。
这篇文章的内容很有问题,要“以文化进步的名义、以科学技术的名义、以生物多样性的名义、以人道主义的名义”批判中医,得出结论说“我们有充分的理由,彻底告别中医中药”。
听着李恩先生的电话,我先吃了一惊:发生大事了!
李教授接着说,他认为张功耀这样做太出格、太过分了,对中医、中西医结合的成就一概不知、不谈,只说古代中医的缺点,看问题太片面。这个人还是个大学的教授,竟然写这样的文章,可是已经发表了。
最后,李教授让我回头找这篇文章看看,再和他一起找几个人商量商量,用什么形式予以批驳。
我上网查询这篇文章,它正以“征询意见稿”的形式广为散发。很多青年人,由于对中医不太了解,或者虽然学习过中医但体会不深,或者目前处于正在找工作的彷徨迷茫阶段,到处转贴这篇文章。
“郑声”足以“乱雅乐”,更何况该文肆意歪曲历史,蓄意污损中医中药,并且高举着四面显赫的旗帜,来势迅猛。
许多网站以“废除中医”“废除中医中药”为主题词,以“中南大学、北京大学‘校报’强文”为招牌,大肆传播。就像电脑病毒一样,各大网站竞相传播,已是满城风雨。这篇文章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。
说实话,我当时对网络并不熟悉,见到了这篇文章,初看之后就震惊了。决定出击,仓促上阵,撰写了字的《奉劝张功耀:迅疾告别固执与偏见》,并且在石艺杰科长的指导下贴到了网上。
文章的主旨就是灭火,跟着张功耀转,就事论事批评他的错误,指出他有违史实的大量错误,也说了他立论不当,有损中医事业的重大危害。
5月16日周二,我的研究生朱胜君帮我找到了《告别中医中药》及同期的几篇文章。仔细对照,发现了更多的问题,一股意在否定中医的思潮在泛滥。
张功耀已经由地下结网扩张转到了地面上,明目张胆地向中医界挑战了。他说:“没有任何一个‘爱国者’具备了理解和保守中国旧文化的能力”。
我批判说:“张功耀的目的十分明确,毫不掩饰,就是要‘告别中医中药’。因此他采取的措施与余云岫一样也是硬刀子。只不过余氏的硬刀子是提案,而他的硬刀子是网络。他们都不是批评中医‘不科学’的地方,不是帮助中医改良,而是要革中医的命。”
张功耀在这段话之后得意地说:“何必绕圈子,拐弯抹角呢!”
看到他的疯狂,我坐不住了,连连出手。紧接着发出了《不能放任张功耀告别中医中药泛滥》,希望招引战友,一同应战。同时把稿件发给邓铁涛先生、朱良春先生、《中国中医药报》和《医学与哲学》,不久就来了回音。
从此也就步入了捍卫中医的战斗,写了很多好的科普文章,出版了一些宣传中医的作品。
经历过这次反中医思潮,我认识到:中医被歧视的历史已经有一百多年,长期被认为不科学,受到不公正待遇,需要世人重新认识中医的价值。我也因此逐渐走上科普的道路。
二、热心中医临床和科研。没有准备做科普
我出生在河北省衡水市,从小生长在仲景村,却没有想过要当一名中医。
记得我医院学医的时候,我的启蒙老师张西平先生是个西医,而且他是长篇小说《平原枪声》医院传教士培养的西医,医院内科颇有声望的医生,因为五七年反右医院。
他对三位老中医很客气,也经常开他们的玩笑。我住在药房里,负责抓药、进货和输液打针,也管做饭和消毒,甚至还是计划生育小分队的宣传员。不忙的时候,三位老中医常和我聊天,给我讲高血压分几型、感冒需要辨证论治的时候,我就如坠五里雾中,理解起来很吃力。
上大学之后,还经常追问“肾是如何纳气的?”“如何证明肝属木?”等等,让老师一时难于回答。
恢复高考后,我成了“河北新医大学中医系”的大学生,后来这所学校变成了河北医学院、河北中医学院,再后来又合并成河北医科大学,年中医学院又分出来,成立了独立的河北中医学院。河北中医的命运,也在这颠来倒去的变化里,起起落落,坎坎坷坷。
我在大学期间,随着学习的深入,逐渐矫正了看问题的角度。毕业后很长时间,才痛苦地认识到:学习中医,必须穿越时空,回归本源,从古人看世界的方法论里,找到解开中医术语的窍门。
要正确理解中医,必须从还原分析的微观探索,上升到人与天地相关的整体思考。
年,我考取了中国中医科学院余瀛鳌先生的硕士研究生,在研究生部上基础课的时候重温中医经典,在导师的引导下系统学习中医历代名著,并且到北大进修古代汉语、目录学、版本学、校勘学等,才逐渐理解了中医学术理论的独特价值。
我的硕士论文也从研究《肘后方》的文献构成,转变为对“宋金元伤寒学术源流”的探讨。
毕业后,我到了河北省中医药研究院工作,一边跟随高濯风、马新云等名老先生临证,同时接受了一个很“吃功夫”的课题——“扁鹊秦越人生平事迹研究”。
扁鹊是司马迁认定的“中医宗师”,围绕着他的生平事迹、学术贡献,前人众说纷纭,形成了一系列的谜团,等待后人破解。
为此,我在河北省图书馆里查阅各种书籍、资料,前后长达两年多,查阅了大量的古代文献。该课题研究成果得到京、津、冀、川、陕、湘十几位医史文献专家的好评,也获得了河北省卫生厅年的科技进步一等奖。
这些学习和锻炼的经历,丰富了我的古代文化知识,提升了我的古代文化素养。为了开展临床工作,单位派我到河北省四院进修神经内科、心血管内科,为我成为中西医结合硕士导师提供了一些基础支撑。
三、拜师问道,传承中医为中华
我年晋升为主任中医师,此前一年已经“具备”了研究生指导老师的资格,站在了传承中医的前沿。如何接过接力棒,不走样地把中医学术传承下去?这是历史的责任,也是时代的难题。
年初SARS疫情爆发了。多年没有发生传染病的大流行,中医历史上的伤寒学派、温病学派大展神威的时代不存在了。面对如此凶险的新疫情,当代中医如何应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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